有机会。
但这次伍月华并不看好,她太了解办事的程序了。
“外汇有多重要,就看广交会各省贸易团绞尽脑汁谈生意就知道了,所以发放贷款自然也是格外慎重。你们有还款能力,这是事实,但一个先例没有,你就过不去,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替你赌一把,我的看法是,你们几乎没有机会。”
伍月华皱着眉头,气得要死:“这也奇怪了,怎么这么寸呢,没听说过南河日化要买洗衣粉生产线啊。怎么就碰在一起了?!”
周渔没吭声,他们这突然冒出来,的确是很让人恼火,但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,往后看只陷入情绪中没有用,得想办法解决。
她就问:“这事儿谁拍最后的板?”
伍月华就说:“调查是信贷员,负责审批的是外汇信贷管理部,不过这事儿涉及资金多,最终还是要省银行行长点头的。你不会想去找他吧?”
周渔点头:“肯定是要找一找的。”
伍月华太了解周渔的脾性了,她但凡有一点机会都不认输,知道拦不住,干脆说:“要不这样,我陪着你去一趟吧。不过,就算我去,行长也不一定能见到。”
这是自然,级别差的太远了。
周渔就说:“见行长我自己来,得麻烦你帮我件事情,跟那位信贷主任打听打听到了什么程度了,如果已经快了,帮忙拖一拖。”
伍月华也松了口气,越级见行长她真是跳着脚试一试,但真的没把握。但是帮忙问清楚情况和拖一拖都是她能做的,她立时应了,“放心吧,我明天直接去趟省城,好好跟他聊一聊。”
周渔倒是没着急,先给武国强了个电话,把这事儿告诉他了,武国强显然也不知道这事儿,也愣了,不过他很快说:“你别着急,我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。”
他是日化行业内部的,也是国企的厂长,很多事情,比周渔门路要广,周渔就跟他说:“我想知道,他们想进口什么设备,有没有目标了?”
等着武国强的时候,周渔又给王建打了个电话,让他问问曾经在南河日化工作的王一,看看他有没有门路知道这套洗衣粉生产线是怎么回事。
自从薛兰山和薛新成被抓了后,王一本身是能从手套厂回到了总厂销售处,不过他对南河日化也没什么盼头了,觉得这里面事儿太多,所以就托了王建找了人,去了省纺织厂,如今生活重新上了正轨,所以对于王建还是很感激的。
他自然也应了。
王建那边消息是最快的,他问的普通工人,不过购买这么贵的设备是大事儿,国企厂子里关系盘根错节,很多时候,职工们知道的不比领导晚多少。
王建复述道:“王一说是上半年他们都在积极想办法,到了七月份出厂价都降了,不过也没什么用,南河省梅树村店太多了,今年又有了销售员深入农村,他们根本争不过。
大概是九月底就有传言,说是想更新设备,具体什么设备型号不知道,但说是要进就进个好的,直接拿下日后的市场,还要抢占国内第一。”
周渔点点头,第二天武国强那边的消息也来了:“他们咨询过两种生产线,一条是普通洗衣粉生产线,一条是浓缩粉生产线。都问的比较清楚。”
浓缩粉在夏国其实就是高密度洗衣粉,意思很简单,就是同样质量的洗衣粉,其中的活性物密度更高一些。
如今浓缩粉已经在日本等国家广泛推广,所以如果说“好一点”,那八成就是浓缩粉生产线——毕竟,这是如今看起来更先进的工艺。
知道了这个消息,周渔心里就有了数,直接就去了省城。
那里,周渔还和伍月华见了个面,伍月华刚从银行出来,两个人找了个小饭店一边吃饭一边说:“我去了找了信贷主任张晓,说是他们也在讨论中,目前还没有听说有定论。不过南河日化的厂长最近可是老来,催了好几次了。”
“他们比你强,南河日化可是省属的厂子,级别是够得上的,能够见到行长,跟人家能说上话。他们本就是国企,这样优势很大啊?”
伍月华都没说,她这两天过去好几趟,张晓受不了,直接跟她说了:“哪里有借给私企不借给国企的,你们这个项目没什么希望!你还是别费劲了。”
她知道周渔不会被吓退的,所以干脆不说。
果不其然,周渔挺乐观:“他要说话有用,应该就早就批了。这是不同的单位,要为自己的工作负责,不会以南河日化的意志为主的。这位行长怎么称呼?你见过吗?”
伍月华吃了一口面条,这才说:“叫苏启生,50岁,我没见过,我打听了一下,说是个头一米七四左右,不胖不瘦,很儒雅的样子。别的就不知道了。”
这也是,如今又不流行张贴干部照片,长啥样谁也不知道。
伍月华问:“你准备怎么办?”
周渔就说:“守株待兔呗,肯定能碰上的。”
伍月华觉得这是大海捞针:“你不能问问刘厅长能不能帮帮忙?”
“你是南州的局长,帮我正常,刘厅长是南河的厅长,他怎么能有所偏颇?这事儿不能找他。”等着将碗里的面条吃完,周渔就起了身,“多谢了伍局长,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。”
然后就出了门,直冲着银行过去,伍月华也佩服,似乎她什么时候见周渔,她都是这般斗志昂扬。也因为这个,带着她和姜桂香也冲了起来。她俩原先一个觉得当蔬菜公司总经理已经到头了,一个觉得饭馆就是生意好点,不能再做什么了。
如今,一个成了商务局副局长,一个分店都开了三家。
倒是周渔这边,这会儿银行大堂里面并没什么等候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