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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?还是特意在等我?”

  “我带了熹来阁的红颜酥回来,好吃极了。”

  三姑娘顾知南开心地乖乖见了礼,她也就十岁的年纪,脸颊圆嘟嘟的,笑起来眼眸弯弯。

  顾白白的目光落在了她捏着马鞭的手上,白皙柔嫩的双手布满了细细小小的伤口,还有刚长出来不久的小茧子。

  “你最近在练弓射?”

  顾白白眉目含笑,虽是在战场上驰骋多年的老将,言笑举止间却不带一点攻击性。

  顾知灼俏生生地点头:“三叔父,您要不要去瞧瞧我练得怎么样!”

  顾白白应了,顾知灼就主动过去给他推轮椅,顾知南小心地挽着陆氏的手臂,跟在他们身边。

  顾白白是去岁受的伤。

  去岁是个寒冬,冻死了北狄数以万计的牛羊,北狄再次犯境,抢夺粮食。

  当时顾白白带着顾以灿守在北疆。

  早在第一波寒潮到来的时候,顾白白凭经验就推断,去年会极寒,有暴雪封境,上折求请了粮草支援。朝廷迟迟未允。

  北疆苦寒,本就不适合种植,再加之连年都是军饷不足,北疆军素来只囤一季的粮草。

  后来,正如顾白白所料的,暴雪来了。

  别说是军中了,百姓都断了粮。

  北疆军苦撑了三个月,差点失守。

  顾白白以身为饵,让顾以灿设下埋伏,打了一场苦战,最后,用他自己的这双腿,换了北狄老王的命。北狄王的死,北狄元气大伤,终于退兵,这一退,三五年内再难举国犯境。

  此战后,顾白白回了京城,带着陆氏住到了京郊的温泉山庄养病。

  若非阿蛮出了事,顾白白也不会从温泉山庄回来。人是回来了,见顾知灼处事妥当没有手忙脚乱,于是,这些天来,对于府中的一切,他都没有插手,只是单纯的在观望。

  这一看,自家大侄女的变化岂止是翻天覆地。

  这路数,连他都有些摸不清。

  侄女这样大费周折,为的只是中馈?不至于……

  顾知灼推着他走着,轮椅走在路上,木头轮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,有些颠簸。

  她含笑问道:“三叔父,您说,镇国公府会不会有灭门之灾。”

  顾白白瞳孔一缩,缓缓地摩挲着自己的拇指。

  顾知灼只带着琼芳和晴眉两人,顾白白也只有陆氏和顾知南陪着,所以,顾知灼说出来的话,丝毫不加掩饰,一针见血。

  顾知南单手掩唇,压出了唇间溢出的轻呼。

  “会。”

  顾白白说道。

  果然。三叔父并非浑然未觉。

  顾知灼慢悠悠地说道:“三叔父,我最近发现,镇国公府的把柄可太好拿了。”

  “白昌家的,在京郊有个百亩的庄子,翼州有三个铺子,手里头还捏了上万两银子,这光是贪了采买,贪不了这么多。”

  “太夫人那里的钱嬷嬷,她有一个小孙子,如今在章华书院念书,我查了一下,没查到这小孙子的奴籍。”

  “还有,夫人院子里的周嬷嬷,她家的小女儿嫁给了前院郑管事的大孙子。”

  郑管事是管着前院书信往来的。

  这件事,连顾白白都不知道,他不禁沉吟。

  顾知灼无奈地笑了笑,这些大多都是那些婆子们过来自荐时,说出来的,等到内管事们来述职,她或是引导,或是威逼,慢慢地把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消息拼凑了个七七八八。

  这些天,她都在忙这个,人也还没有见完。

  顾知灼叹道:“府里上下,其心各异。”

  “您和爹爹在北疆,无暇他顾,侄女我呢,从前不太懂事,如今方知,咱们府就跟个破烂筛子似的。”

  “近则,阿蛮在镇国公府里竟被秦家人堂而皇之地带走。”

  “远则,咱们的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是不是也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呢?”

  顾知灼一边推着他往走前,一边说道:“现在的国公府,太松散了。既然夫人当不好这个家,那就我来。”

  外难。

  内因。

  这些种种,上一世,让镇国公府灰飞烟灭。

  顾知灼争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中馈权。

  一则是逼得季氏向季南珂求救,进而让谢璟着急;二则才是最关键的,她要的是一个像铁桶一样的镇国公府,至少不会是人在前方迎敌,在后头被捅刀子。

  顾白白目露欣慰。

  他只说了两个字:“很好。”

  说完,他停顿了一会儿,更加的郑重其事: “你想做什么,尽管去做。”

  顾知灼笑颜如花,颊边露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。

  “夭夭。”陆氏兴冲冲地问道,“你快告诉婶母,白昌家的的事,真是你算出来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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