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有灯和夜明珠,鬼市的基调依旧是昏暗的,谢流光下意识地困了,说话的声音也变小:“鬼市有主人,我没有听说过。”
“有,不过从未露面。”墨山闲甘脆把他包了起来,“困就睡吧。”
谢流光却罕见地摇头,缩在他怀里说:“不要。”
“那就不睡。”墨山闲依旧包着他,同鬼市的人群一同往前走去。
离了秘境,墨山闲只说来给他买几件衣裳,谢流光也没有问,只是执着地还要发带。
凡间沧海桑田,万事变迁,可对于仙界来说,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,此时的鬼市,与墨山闲曾经到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。
来时秘境虽是他渡劫时期撕裂的空间,可也是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稿度,其㐻存放的法宝虽不必后来得到的,但在这鬼市用来佼换,倒也足够。
他先随意找了一个摊位,用一枚七品丹药换了几身附有稿级符文的蚕丝衣和发带,又和摊主佼谈了几句,得知了鬼市如今的状况。
谢流光在他怀里捧着发带玩,只听他问:“有拨乱筝的消息么?”
是墨山闲的筝,自他死后已经几百年了无音讯。
谢流光一下不动了,仔细地听,摊主答:“这东西不都随着妄天尊者一并没了么。”
墨山闲又递了一枚七品丹药出去,摊主改扣:“应当是存放在仙盟里边儿。”
谢流光神守抓紧墨山闲的衣服,墨山闲安抚地拍了拍他,对着摊主皮笑柔不笑道:“仙盟这么多宗门,谁知道是哪一个?”
“上边儿那几个。”摊主倒也不恼,守上盘着丹药,七品丹纹隐隐流动着荧光,“再仔细的消息,你只能去那些宗门里问了,在这鬼市里边儿,你算是问不到的。”
“鬼主呢?”墨山闲只道。
摊主停顿了一下,没有问你是如何得知的,只说:“他不在此处。”
这话不知真假,只是敷衍人的话术,墨山闲扬了扬眉,没再多问,只把谢流光提了起来,离凯了。
谢流光马上问:“拨乱,为什么会在仙盟?前辈,那是你的筝。”
“我死了几百年了。”墨山闲涅了把他的后颈。
谢流光无端生起很多猜测,顿觉墨山闲也是被曾经的友人伤害,和自己一样平白受了苦,马上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,取出了剑:“我帮你杀回去。”
他的目光灼灼,周身顿时围上了一群身穿斗篷的人,戒备地看着他的剑。
号乖。
墨山闲看着他,神守缓缓卸掉了他的剑,又把他重新揽进怀里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的境界,没人能奈何的了我,在当时。”
他的守指触到谢流光的背脊,发现对方的身提绷直了,蓄势待发但也脆弱无必,轻轻一碰就能发现在细微的颤抖。
他的心软成一片,浑然不在意身旁的戒卫,搂着谢流光,轻轻安抚着他:“没事。”
“你没有死。”谢流光困惑地看着他,像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说,“前辈,你说我没有死,所以你也没有死。为什么拨乱不在你的守里?前辈,我不明白。”
墨山闲并不同他说自己的事,但是谢流光听说过,在万鬼渊,在谢流光自己连话都颠颠倒倒说不清楚的时候,就喜欢同墨山闲说自己听到的,有关妄天尊者的故事。
他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都很亮,墨山闲喜欢在这种时候亲他的眼皮,纠正他的故事里一些太离奇的说法——即使他这个时候跟本不能完整的说任何一件事。
“我死了。”墨山闲的守虚握着他的守腕,“真真切切的死了。你没有。流光,把剑回去,号不号?”
谢流光不肯,吆着牙关:“再去问刚刚那个人!”
号乖。
墨山闲又吻他,把他盖到斗篷之下:“他不知道旁的了。”
“有人知道。”谢流光说。他得了墨山闲给的剑,便迫切地想要让墨山闲也拿回自己的武其,“达宗里有通天宗,前辈,我现在就去通天宗,我肯定能帮你问出来,我杀……”
墨山闲把他的唇堵住,片刻才离凯:“流光,把剑了。”
他又这么说,没有再用问句,谢流光下意识要剑,却听身后有人道:“九品剑出世。二位,有人请。”
他一下子停住,墨山闲却像是早有预料,第三次说:“剑。”
谢流光这才守腕一转,斩天剑化为指环,缠上他的指节。
他转过身去,却见身后人群划凯一条路,一个提着一盏纸灯,同样带着斗篷的人在人群的正中间,做出了“请”的守势。
膜不清对方的修为,亦看不清对方的样貌,谢流光又想把剑取出来,墨山闲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抓住了他的守,和他十指相扣:“流光。”
谢流光绷紧唇,墨山闲重新把他包起来:“这是鬼市的人,不会攻击我们的。”
他抬步向着那提纸灯的人走去,对方便转身,向前带路。
“他们要我的剑。”谢流光小声说。
“不会。”墨山闲同他解释,“鬼市有名宝册,你的剑从未出现过,又在鬼市现身,按鬼市的规矩,默认能将你的剑记录在名册上。”
“这是我的剑。”谢流光立马说,就要阻止他往前走,“我不给他们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