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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无意中谈论到他时,会显露出烦躁的情绪。

  甚至她会试探地询问。

  若是她离开,高兆容能不能帮她照料儿子。

  高兆容当时觉得离谱极了。

  一个女人,嫁了夫君,生了儿子。

  过着安稳富足的日子,怎么会想着要离开。

  更何况,李寻舟仍旧爱她。

  这表现在他愈发阴晴不定。

  将阿姐身边的侍女嬷嬷换了好几波。

  加筑高墙,森严门户。

  徒劳地拼命,要留住心宜的女人。

  这些是没有用的。

  崇润过了五岁生辰没多久。

  别苑就来了人,知会高兆容,她姐姐过世了。

  没有尸首,没有葬仪,更遑论棺椁墓碑。

  李寻舟不再去别苑。

  而崇润也被送回了都督府。

  那时借助幽州都督的势力,姐妹两成功改换门庭。

  将往昔身份尽皆掩去。

  只以孤女自处。

  高兆容常去都督府给沈太夫人请安。

  诉说家门不易,卑微至极。

  而崇润亦格外安静乖巧。

  姨甥两努力地在失去庇护后,于夹缝中生存了下来。

  崇润长到十二岁那年,静安侯送女来幽州。

  陪行的邕从中有昔年陈王旧将。

  认出了高兆容。

  至此,像倦鸟归巢。

  那些散落在坊间的心腹们陆续赶了来。

  崔君誉将他们召集起来,暗中招兵买马。

  数年间积蓄出可观的实力。

  躲避在风起云涌的幽州城里。

  伺机而动。

  虽然高兆容对李崇润十分严苛。

  但她心里明白,这么多年,最不容易的就是这个孩子。

  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磨灭了孩童天性。

  刚毅、隐忍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。

  绻在角落里顽强艰难地长大。

  从未任性过,贪恋过什么。

  除了韦缨徽。

  高兆容曾经自私地想。

  只要能帮崇润留住她,哪怕看出她不愿。

  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粉饰过去。

  时至今日,想起阿姐,才知错得荒谬。

  有些女人可以委屈求全。

  有些女人半点不能忍受枕边人非所爱。

  高兆容抚摸李崇润的头发。

  温和地商量:“这一回,我们忘掉她,好不好?”

  李崇润不语。

  高兆容哄他:“我们七郎长大了,很快就能当上幽州都督,权倾一方,到时要什么女人没有?比她更美的,比她更懂事的,比她更温顺的。”

  李崇润目光空缈,半晌,才在高兆容的怀里呢喃:“她是不是不喜欢做妾?”

  崔君誉终于忍不住。

  指着李崇润骂:“你可别猪油蒙了心,再为这么个没情没意的小女娘去退王家的亲!王玄庄刚九死一生替你打下幽州城,众将都眼巴巴地看着,你要是干那过河拆桥的事,就等着众叛亲离,自掘坟墓吧!”

  他捋了捋白花花的下髭,又冲斜睨他的高兆容道:“高娘子,我知道你心疼七郎,舍不得在这个时候责骂他。但孩子大了,有些事拎不清,咱们做长辈的不能不给他讲道理。他不再只是都督府的七郎,他是陈王外孙,是我们大家九死一生扶持的少主。”

  崔君誉性子急躁,口齿伶俐。

  放完了狠话,又朝高兆容低头:“娘子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,犯上胡言,我这就磕头告罪。”

  高兆容忙去搀住他。

  她想要辩解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  嘴唇开合数回,最终无奈叹息:“崔先生,您明知道我绝无此意,何必拿话刺挠我。说到底,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,我不多求,只求将来他若是错了,您有十鞭子要落下,我替他分担五鞭子。”

  崔君誉顺台阶下来。

  冷哼:“您何必如此,谁也不欠他的。”

  李崇润抬手揉了揉额角。

  闭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已尽是凌厉。

  他道:“崔先生,姨母,我先说好,我要派兵攻打易州。不是为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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